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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泽乾衍生•宋唐】相见欢•8

//三人行,必有电灯泡。



8


车轮轧在微湿的泥土中,流下一条长长的车辙。林中叶已落尽,抬眸就能看到林外江水白浪。


一行人慢慢停下,为首一人勒马回头,到了车边。女子探身挑开车帘,轻轻吐出一口气,问道:“前面就到铜陵了?”


“是,娘娘。”


“子固,不必跟了,你照旧随你的官队去。见了他们,也不用提本宫也到了。”

刘子固应了声“是”,抱拳别过,策马回程。马车又徐徐前行,不久便看到了铜陵县城城门口。

这行人进得城来,寻了处客栈落脚。少歇了片刻,女子换了身衣裙,打听着古堂书社出去。



提心吊胆一日的谭师爷晚间出了县衙,揉着脖子拖着脚步回了书社,仰头便倒在一边的榻上,小二急忙推她,谭铃音才瞧见还有客人在挑书。

“这位姐妹,咱们书社打烊了,要看书买书明儿再来吧。”谭铃音着实提不起力气来招呼客人,更别说要等着萧玉岫来沆瀣一气,口气就颇有些不耐烦。那女子倒是好说话,放下书客气道:“我想见一见妙妙生。”


“见……”

“见……不着,妙妙生回乡探亲去了!”小二一口打断谭铃音,转头使了几个眼色。唐襄和唐家嬷嬷两尊大佛还没送走呢,可得小心露馅。

谭铃音忙跟着点了点头。


那女子若有所思:“这样啊,那我改日再来拜访。”话毕一笑,未曾多言,转身便出门去了。

谭铃音看着她身影走远,慢慢呼了口气。看来真是她妙妙生的书迷,不是唐家来的探子。转身又看了眼后院,萧玉岫这个时候还没来。

是她出什么事情耽搁了?




那女子回到客栈,嘴角还噙着丝若有若无的笑。房间里安安静静的,站了四个人。其中三个,是跟她今天一路来的。

至于第四个,她点点头,招手让她坐:“玉秀,事出情急,若他仍不给我一个答复,我恐怕也保不了。世家们联名上劄子重翻先王旧事,陛下压不住,也不想压了。”


王儇靠在榻边,掸了掸袖上轻尘。


萧玉岫值得如实相告:“娘娘,唐府那位唐襄唐先生来铜陵了,说了好些唐少爷和将军的事情,这才……耽搁了。”

“唐襄?”王儇皱了皱眉:“他也在铜陵?”

“此刻就在县衙。”


“呵……”

倒也真是巧合,平日里皇召玉令如何请见,唐府都拒而不应,如今却是在这里遇见。既然遇见,便没有再躲的道理。

王儇捻着指尖:“派人去县衙旁等,若见着唐襄,便好生将人请来。”


她又同萧玉岫说:“这几日也不必去找妙妙生了。等刘子固到了,自然有个结果,也无需你二人再费心。你只把这几日的事情,说与我听。”

萧玉岫这几日自以为捋顺了事情经过,算来算去,只觉得:“此事,还与刘子固刘大人,有些牵扯………”








唐天远再度见到宋怀恩,还是在接风。只不过上次在这里接的是宋怀恩,这次接的是刘子固。

同样是同门,一个是威名赫赫的御敌将军,一个是炙手可热的吏部侍郎,说来说去,就自己混成一个芝麻大小的县令,忒没面子些。


宋怀恩站在他前面,频频转头,不知道第几次,终于问他:“你热不热?”

冬日清晨虽然冷些,但倒也不至于……把自己裹成一个球。宋怀恩目光瞟着他那被内里棉袍撑的圆圆滚滚的官服,没忍住伸手戳了戳他小肚子。

倒是软。就是太显胖。加上脸本来就白,更加让人觉得这芝麻小官怎么也如此富态。


唐天远脑门上渗着一层汗,他无奈一笑:“嬷嬷生怕我冻着,非让我套一件棉袍,我也不能拒绝她好心不是。”

宋怀恩看了眼身后诸人,一时无可指使,无奈道:“回头喝些姜汤,你一出汗,再着凉,就不好了。”



正说着,远远一队人马出现在官道那头。唐天远认出为首那红袍高马,正是刘子固。这才想着人家身兼升迁与添子双喜,自当穿红的。

于是又偷偷去看宋怀恩。

正巧宋怀恩也在悄悄看他。两人又心照不宣错开了目光。


刘子固此行虽然是公事,倒不是那些装模作样的,更没有宋怀恩那时刻意的疏远,隔着老远就伸胳膊招手,喊着:“宋兄!小飞龙!”


县令大人活生生被西北风呛了一口。


乾卦九五,飞龙在天,利见大人。

这名字寓意是好的,“小飞龙”这一诨名,在学宫是刘子固也不是没叫过。怪就怪道谭铃音太没有想象力,偏偏也给造了个唐飞龙。

刘子固这么叫纵然没有别的意思,他也能听出别的意思来了。


唐天远察觉到身后忍笑的目光,一记眼刀飞给始作俑者,谭铃音登时抬头看天,恍若未闻。




刘子固咧嘴笑着,隔着几步下马跑到他俩面前一搭手:“久违了!久违了!小飞龙,你怎么发福了这么多?”


唐天远第二口气没喘上来,重重咳了一声:“我只是穿的厚!”


“恭贺刘大人双喜临门。”宋怀恩尚且顾着身后跟来接风的大小官员,高声一祝贺,把这话岔开去。唐天远急忙跟道:“啊对,子固,恭喜啊!”


“多谢!也替阿晴和孩子谢谢二位了!”刘子固随口把这话说出来,心里某根线及时一蹦。




他先打量着面前这俩人。


一提到阿晴和孩子,唐天远眼睛往宋怀恩那儿瞟,宋怀恩余光也看着唐天远。两人面色都讪讪的,气氛陡然怪异了起来。



刘子固就想起临行前一晚,钟晴拉着他,甚是棘手的,说了一番话。


“等你见着他们,要是发觉有什么不合,你帮着……劝说劝说。”

刘子固那时不解:“他俩不合?唐天远那时候把自己命都快跪进去了,这交情,还能不合?”

钟晴摇摇头:“不是不是……”她心里一直坠着这事儿,可话到嘴边,又不好说。

“怎么了?”


钟晴绕着屋子走了几圈,跺了跺脚:“哎呀……我大约,干了件缺德事儿……”

刘子固失笑:“我家夫人如此善解人意,处处为人着想,怎么会干缺德事儿?”

钟晴咬得牙酸:“我也是后知后觉,越想越觉得不对。”




“我大约毁了他俩一桩好姻缘。”她又想了想,改口:“不对,应该说,是咱们,毁了他俩一桩好姻缘……”




刘子固经这么一点拨,再看他二人,便拨云见日,看得格外分明,一切举动都很说得过去。


唐天远眨了眨眼睛。觑着宋怀恩紧绷的脸,心道,他果然还是在乎的。

宋怀恩端着满心愧疚,不敢看唐天远,又听他磕磕巴巴道:“是大喜事,改日家母再去拜会。”便知他心里到底看重着钟晴。


不过这尴尬只是片刻,刘子固接着提议,快些入城,好吃饭去。


“小飞龙,好久没喝你那米酒了,不知在铜陵我是否还能一饱口福啊?”

“好说好说。”唐天远清了清嗓子,嘀咕着:“但你别那么叫我……”

“哦~”刘子固反应过来,怪声怪气笑了一声:“我忘了,古堂书社就在铜陵吧!那确实不能这么叫了。”




唐天远还没说话,谭铃音耳朵尖的跟过来了:“刘大人为什么管我们大人叫……小飞龙啊?”


刘子固这一路上,早听了王儇安排,知道这姑娘是谁,便有心借一把力,装模作样解释道:“唐天远,这名字极好,乾卦九五,飞龙在天,小丫头,我们在学宫那会儿,他就有这个诨名了。”


不出意料的谭铃音眼睛亮了:“天爷呀,还真是因为这个缘故啊!大人大人,这我可真不知……”



谭铃音说了一半慢慢住了嘴,因为她家大人涨红了脸。



“刘子固,你酒没了!”



酒没了那可是大事,刘子固慌了:“哎!不是……哎呀!阿远!唐大人!唐大少爷!她不是你师爷吗连这都不能说?”


谭铃音慢悠悠跟在后面,心道,唐飞龙乃是她随手拿乾卦取的名字,虽然是肖想的唐天远不差,但哪能想到还有这般渊源!真是实打实的缘分了。既然在学宫里就有这诨名,那想必,宋大将军也是知道,也是叫过的。


谭铃音嘴角憋不住的向上翘。那《降龙记》里,宋知义也唤他“小飞龙”。要这么一想,宋大将军看《降龙记》时,岂不是……谭铃音这么想着,抻头去瞅宋怀恩。

可宋怀恩此刻却稍显郁郁。他缓步跟在刘子固之后,目光若有若无落在唐天远身上。


谭铃音心头热血一凉。


完了,忘了,先是这钟晴嫁给刘大人,再是这刘大人要宣将军回京……


唉,这现世,哪有话本子里好啊。









且说唐天远到底没克扣刘子固的酒。他先一步回衙门,换了厚棉袍,他打开柜子下意识要去够那襻膊,可是手一抖,踌躇片刻还是转了向,拿了谭铃音给他新买的那条。

嬷嬷听到刘子固问唐天远讨酒喝,忙让自家少爷好生招待,又再三叮嘱,同这刘大人好生相处。

唐天远躲了嬷嬷,提了酒便往军营去。

毕竟刘子固是来给宋怀恩宣旨的,山匪也剿了,走狗可以烹了。要么他回京娶萧玉岫,要么他回京等死,要么……


“陛下这是等着我反呢。”



唐天远踏进军营的时候,不合时宜的冒出了一个念头。如果宋怀恩反了呢?



那宋怀恩做帝王,他或许还能做个文臣谋士……那会是什么样子呢?



军营操练声瞬时把这唐突僭越的妄想打散了。唐天远摇了摇头,他很难想象那会是怎样的场景,也很难想象那样的宋怀恩和自己,该如何相处。

生在帝王家对他没什么吸引力,他更想当个有皇粮吃的小芝麻官,每天挖挖笋种种地,掺和掺和鸡毛蒜皮。

就算是这样,天都不如人愿呢,何况受着那些条条框框约束着呢。





宋怀恩与刘子固已猎了几只鹿几只兔子几只山鸡,着意要烤着吃。便在靠近铜陵江一处空地上烧火搭架。宋怀恩看着唐天远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,嘴里嘀嘀咕咕着,来寻他们。

他应当是把那厚袍子脱了,如今这官服显得宽大,风一吹撩出他的身形,倒愈发清瘦。

宋怀恩手边还有碗没动的姜汤,正暖着,等人走近,便亲手端到他跟前。


“你这一会儿穿衣一会儿脱衣,不怕着凉吗?”


刘子固只在一边笑:“我还当怀恩一路上不怎么说话,是跟在陛下身边变成哑巴了。到底是在阿远面前,还是那个操心的宋师兄。”

唐天远把酒坛扔刘子固怀里,闷闷接姜汤来灌了。



一侧石上还放着一盒圣旨,就这么瘫在冬日昏黄的天光下。唐天远只扫了一眼,故作不在意,问道:“子固,你……们,什么时候回京啊?”


“大约待个三五日。”刘子固瞧得一清二楚,也不避唐天远,直说:“怀恩,我还是那句话,你最好别回京。”



唐天远稍感诧异,想不到来下旨的人,居然也要他抗旨。

“别看我这次是来犒赏你剿匪的。你要是回京,进了京城城门,你就不是功臣,是罪臣了。再者,我也没觉得你有非娶萧玉岫不可的理由。”



宋怀恩下意识往唐天远那里转了转头,被刘子固全然看在眼里。

阿晴果然说的对。



“再说吧,我信陛下和娘娘。”宋怀恩也只能如是说。






唐天远取了襻膊缚袖,好收拾烤鹿肉。宋怀恩看着那崭新的襻膊,心底不知为何一刺,匆忙转过头,听刘子固说着京中局势。

“……如今朝堂甚是纷乱,若有一位德高望重又非关权财的老臣压场,或也能好些。”


唐天远垂眸听着,不曾接话。


整个唐府都知道萧綦看重唐阁老。

但唐阁老自己不愿掺和朝堂是非,又手握先帝圣旨,萧綦当真奈何不了他。

至于唐天远,他则是私心不愿父亲出山。毕竟他当年亲手定罪,该当连坐问斩的宋怀恩,如今正在朝堂上。

且岌岌可危。



唐天远不愿在父亲和挚友间再做一次抉择了。他承认他怕了,这种选择,根本无法选择。





鹿肉滋滋啦啦冒着油,唐天远甚是熟稔烤着鹿肉,撒了盐巴,又开了酒坛,张罗开吃。随之话题自然岔开去,回到往昔三人学宫时光。


刘子固大赞唐天远这酒更有味道。

“当年你的酒,胜在清冽孤高,如天山飞鹰。如今不那么咄咄逼人,却多了醇厚,细品更有味道,倒有些乡间渔鸟的意思了,难得闲朗。”


“谬赞。”唐天远与他一碰杯,一饮而尽。


“你在这铜陵,有没有来偷你酒喝的?”刘子固故意笑问。

“还真有!”唐天远闷闷道:“刚刚数着少了两坛。可是谁会来铜陵县衙门偷酒呢?”唐天远说着,啃了一口肉。





一坛酒喝得很快,眼看着天色暗下来,火苗哔哔剥剥燃着,照着三人脸上的红晕。微醺之时,最是愉悦。



刘子固喝高了,拉着宋怀恩絮叨。




“我那女儿甚是可爱……长得也随阿晴,见着我就笑……”


“阿晴还说,许久不曾见着你们,倒也很想念。只是感叹这人生际遇,飘散浮萍……”


“对了,说到底,我跟阿晴还不曾谢过……谢过……”


刘子固指了一圈,落在一侧唐天远身上。


宋怀恩心底一绷。

唐天远登时给吓个半醒。

两人隔着火堆,鹿肉和酒,面对面看着。


刘子固伸手拽着唐天远的手腕,道:“我和阿晴一直想说谢谢你。”



唐天远怔了怔:“谢我?”



“对,谢你。”刘子固起身,抬手作揖:“谢谢你,若非你开导,或许我夫妇便将错过此生。也谢你不同俗人那样,看重家族门第,依旧为我明言。”




唐天远酒醒了。

他怎么不知道他干过这种好事?




“我?刘子固,你看清我是谁!”


“唐天远!”刘子固仰头退了几步:“杏坛学宫第一才子,御批钦定的翰林大学士。”


“我?开导?钟晴?”唐天远听懵了。


坐在一旁的宋怀恩,从他这不同寻常的反映里,察觉到一丝古怪。


“……还有,我什么时候为你明言了?”


唐天远不敢背不知之德,更不敢受无功之谢。



“是你劝解阿晴,叫她无需担忧门当户对,大考过后门第如何当要另说,也说我与阿晴,却是良配。”





这话听着好生耳熟。


唐天远目光落在宋怀恩身上。

他寻觅着记忆里学宫某个飞絮如雪的春日,想着那个点桃花的女孩。


一种不安的猜想,随着刘子固嘴里的某一个字,慢慢生发。


唐天远再开口时,心尖都在抖。

“那她……你们……如何得知对方心意的?”


刘子固思索了一下,朗朗笑出声。他拿着烤鹿肉的杆子,轻轻一挑。


“青青子衿,悠悠我心,纵我不往,子宁不嗣音。以诗传情,这不还是你教给她的吗?”



唐天远听见自己心头某处慢慢崩塌了。


与之而来的,是对面微弱而又清脆的咔嚓一声。


宋怀恩死死盯着唐天远,手里的木杆已断作两节。












唐天远回过神时,他已经走在铜陵县内的街上了。花灯还莹莹点着,石板路还有些不曾化尽的冰。

夜风吹得人极冷。但唐天远感觉不到似的,一步一步挪着。片刻后,他才发现身后还跟着一个人,而他早已走过了县衙的路,快要到后山去了。

他往墙边走了走,慢慢靠着坐下去。宋怀恩急忙去捞他起来。不经意触到他的手,冰凉凉的。

宋怀恩解下袍子披在他身上,可唐天远却转过身,靠着墙不看他。




许久,墙上反过来闷闷的声音。

“我以为钟晴心悦的人,是你。”




现在的心情,已经不能用恼悔不已一言带过了。唐天远努力想着,想着他跟钟晴的每一段话,着实不觉得自己哪里有想错了。


“她担心门不当户不对,她钟氏名门,你宋氏旁支末族,没错吧!”

“与她交好,也没错吧!”

“鼻上有颗痣,也没错吧!”



宋怀恩靠近他,听他嘀咕道最后一句,眼角颤了颤,把人掰过来面对自己。


“你怎么判定她心悦的是我的?”

“门当户……”

“你刚刚说的最后一句?”



唐天远看着宋怀恩,月光淡淡的,但他们这样靠近,都能察觉到他的鼻息。

也看得到他鼻上那颗痣,很小,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记住了。




“钟晴告诉我,她心悦的人,鼻上有颗痣。”唐天远轻轻抬手,碰了碰宋怀恩的鼻尖。双臂却猛然一紧,他吃痛,才发觉宋怀恩一直抓着自己。




宋怀恩只觉得自己要气炸了。

但他这话几乎是笑出来的:


“唐天远,你是不是瞎?”


“刘子固鼻上那么大一颗痣你看不见吗!”






???

!!!

……

“刘子固鼻上有颗痣啊!”

“他……他鼻上有颗痣啊!”




唐天远也惊了。

这多明显!

他分明知道的啊!明晃晃的一眼就看见了!


可为什么,可为什么他只能想到宋怀恩呢?





宋怀恩摇着他,气得说话都磕巴了:“你……你要我说什么才好!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鼻上也有颗痣!你怎么不以为……钟晴她……她心悦的……是你呢!”

“她是我妹妹!你想什么呢她是我妹妹啊!”

“是,青梅竹马的好妹妹!那你当时还说她若是个男孩子,你若是女孩子你就……”

“我若是个女孩子我跟钟情就是姐妹啊!”唐天远也急了,口不择言:“你不是还说我要是女孩子你就娶我吗!你也没娶啊!”



宋怀恩猛地一抖。

唐天远吼完这句,眼睛酸的不行,一眨眼没看清,眼中滑落什么东西。


可宋怀恩轻轻松开手,缓缓退了一步。

“我以为……你心悦钟晴。”





唐天远俯身大口喘着气,他觉得自己的脖子被什么东西掐住了喘不过气来。听着宋怀恩这话,耳边嗡嗡的发响,逼着他,鼻子发酸,风风吹着眼眶沙沙的疼。


“我……我心悦她?宋怀恩,我要是心悦她,我会帮着她来问,如何跟你剖白心意吗?”





宋怀恩眼角涩涩的,他转过头去,轻轻揉了揉。


“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我怎么问的?”

宋怀恩反问:“那你还记不记得我怎么回答的?”



唐天远直起身:“怎么样才能告诉一个人,自己心悦他?……就说你吧,别人要怎么说,才能比较正式的,说心悦你。”




宋怀恩心底生疼。

“你呢?如果是要告诉你,你希望他怎么说?”


“就直接说心悦我吧。”



“我心悦你。”



“嗯对,不过对我……什么?”










唐天远愣了。











他没有记错,宋怀恩也没有答错。当时的对话,就是如此。


可现在他看着宋怀恩,还有宋怀恩眼中倒映的自己。小小的,却被宋怀恩完完整整装在眼睛里。






“你……你说什么?”







唐天远不敢置信他听到了什么。


不敢置信他现在说了。

更不敢置信他当时就这样说了。

不敢去想他为什么要这样说。

更不敢去想,若他只是无心说了会怎么样。


这怎么可能呢?

唐天远生平中,并未遇到过他解不了的经,注不了的书。可偏偏是这最为简单的,他习以为常的甚至烦躁的无可奈何的四个字,从宋怀恩口中说出,竟然,完全听不懂是什么意思。




宋怀恩静静看着他,那样悲伤。


哪怕是他被连坐将死,都没有这样悲伤。

哪怕是他血染沙场,都没有这样悲伤。

为什么只是一句话一个眼神,就能把唐天远刺个对穿,疼得无可救药。



宋怀恩没有再开口重复。




只是轻轻叹了口气,倾身上前,把他的阿远抵在墙上,扣着他的后颈深深吻了下去。








tbc.


521,我爱你鸭(。ò ∀ ó。)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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